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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燚燚燚燚

低烧药吃下去, 精神稍微好些。

冬稚刚睡醒不困,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陈就守在床边, 两人都穿着山庄房间配的睡袍。

“有没有好一点”

她靠坐在床头,抱着被子, 精神不济地点头。脖领都是痕迹, 再往下被衣襟遮住看不到,但他知道, 同样“狼藉”。

因为生病思维迟滞, 冬稚脑袋顿顿的, 想东西变慢。一回神只觉太过安静, 抬头见陈就满眼愧疚, 坐在床边不说话地看着自己,她一愣,而后被盯得脸上有些火烧, 稍稍偏开头。

“你去忙吧”

她嗓音沙哑, 陈就一听, 端起水杯递给她, 示意她再喝点。

玻璃杯里的水被她喝下一大半, 浅浅剩了一层底。将底放在支起的膝盖上, 压着薄被,冬稚没忍住“你别这样一直看着我”

陈就抿了下唇, “想吃什么”

她摇头, “不饿。”

“水果”

她还是摇头。

陈就沉默几秒, “我就在旁边处理工作, 你休息一会。饿了跟我说。”

冬稚不做声地点头。

他趿着棉拖,绕到床的那一边,而后将电脑搬到靠墙的桌上,开始工作。

和他一同待在房间里,太过在意他的存在,宽敞的房间竟让人觉得有些狭窄。

冬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气氛微妙,词穷到无法概括。不是陌生的人发生一夜情,在此之前,他们对彼此无比熟悉。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纠缠太深太重,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坦然面对对方。

现在他们又睡到了一起,不仅仅是字面意义。昨晚发生的她都记得,在理智崩溃之后,只剩下本能的需求,时隔多年,身体仍然记得最初的感觉,对彼此的渴望点燃了一切,于是床榻深陷,被浪翻涌,最原始的欲望在肉体疯狂的纠缠中得到释放和满足。

冬稚脑子里乱糟糟的。

直至陈就忙完,她勉强有了胃口,让服务员送了些吃的进来。陈就在旁边陪她吃,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她没下地,需要用手处理的,剥壳、调整温度,陈就全都帮她处理好。

他眼眸沉沉,仿佛唯一的焦点只在她身上。

傍晚出去逛了一圈,冬稚不是很舒服,位置别扭,忍着没和他说。透过气,吃过晚饭再回房,早早就歇下。

她靠着叠在一块的两个枕头,见陈就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给客人备用的,抱出叠好的薄被往沙发去。她一愣,“你干嘛”

陈就回头,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意和难以察觉的自厌,“不吵你休息,我睡沙发。”

她眼睫怔怔轻眨,没说话。

陈就在沙发上铺好被子,放好枕头,起身关了灯,给她留下一盏床头灯照明,果真回沙发躺下。

冬稚一时失了睡意。身旁空空的,没有热源,床铺、薄被、枕头,什么都是绵软的,像是要让她深深困陷进去。

安静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所有细微的观感都会被无限放大。

过去很久的回忆突然铺天盖地侵袭,一桩桩一件件,她以为自己忘了的事情,忽然之间全往脑海里涌,连细节都记得无比清楚。

昏暗的灯光之下,视线变得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格外敏感,冬稚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陈就在这间房里,床和沙发的距离,像是遥远鸿沟。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枕上,她很想放声大哭,但却只将脸深埋,拼命过滤突如其来的伤感。

陈就察觉不对劲,从沙发上起身“冬稚”

床上的人没有应答。

再细听,那股声音更明显。

他皱起眉,提步过去,就着昏暗的光线,发现她侧身躺着,脸埋在枕上,小声啜泣不停。

“冬稚”陈就忙揽她的肩,扶她起来。

她不肯动,将脸往枕头里躲,藏得更深。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就伸手探她的额头,要将她的脸扳过来,“哭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冬稚哭得更凶,像开了闸一般,无法自控,停都停不下来。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陈就心里甸甸地发闷,“冬稚”

“我难受”她断续地呜咽。

他俯首,贴近她,“哪里难受”

“哪”

“嗯”

“哪里都难受”

视线一片朦胧,冬稚蜷起腿,肩膀发抖。

陈就眉头紧皱,俯下身抱她,想让她冷静,“冬稚,冬稚没事,你说哪里不舒服”

她哭着缩在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陈就”

“我在。”

他抱她坐起来,冬稚拽着他的衣襟不放,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他的腰。

“你别走”

“我”陈就感觉到她对他那股突然的依赖,许久不见。半晌,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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