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缪盯着画看了会,对尔厉道,“为了救你弟弟,你可愿意以身冒险”
“当然愿意”尔厉没有一刻犹疑。
尔庭默默流下眼泪。
陆缪点点头,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尔庭床头,对剩下得到罗落落和林英哲道,“你们留在这间屋子,不要出去,也不要让人进来。”
他说完看向尔厉,“你和符越跟我出去。”
“是,掌门。”符越立刻应下。
尔厉没有犹豫,抬脚就跟陆缪走出了房间。
尔厉跟陆缪走出房门,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不对劲。
别墅里人不多,他和尔庭两个人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也免得被人插进来奸细。
所以平常走廊上没有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安静无声的走廊,却感到了莫名的心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
他抬头看了眼陆缪,见他神色如常,想他一个大神都没有异常,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缪沿着楼梯走到三楼,陆缪停下脚步,符越抬头,他们已经走到三楼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前。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他身旁的尔厉反应比他还大,“哎这房门怎么变成红色了”
“这是你家你自己的房门颜色不知道看着怪渗人的。”符越转身看了眼其他房门,清一色的白。
“我要知道还会是这个反应吗。”尔厉无奈道,“我很久没来这里了,难道是管家让人新刷的不可能啊,他没经我同意不会碰这扇门啊”
尔厉很少待在这里,一时吃不准到底是不是
符越一想也是,“这什么房间”
尔厉瞧着变成红色的房门,心里又惊奇又不舒服。
“是尔庭的画室,他和我闹翻之后把里面的画都搬走了,但我不舍得动,想他有天回来还能用得上,就一直空着,里面什么都没有。”
“要进去吗”尔厉见陆缪盯着门,上前要打开,被陆缪一把抓住手腕,身体一震。
“别碰。”陆缪道,“记住,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
“啊”尔厉茫然,“为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家听见这样的话,但他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大神,做事肯定有原因,乖乖听了话。
说话间,红得如血的房门缓缓打开,漏出一条缝隙,缝隙内幽黑,好像在吸引人进去,又好像一旦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
符越感觉脖子发寒,不停摸脖子。
“掌门,这门有点不对劲啊”
尔厉皱着眉,“怎么会这样我这不是自动门啊。”
符越作为精神力者,对危险的感知比普通人强很多,他搓了搓脖子,“掌门,咱们要进去吗这门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陆缪微微眯起眼睛,转头瞪了他一眼。
那冷酷的一眼让符越心猛地一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他心惊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错了为什么掌门会这么看他
符越闭上嘴不敢再说,手不自觉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陆缪收回视线,脸色缓和了些,手指微微动了动,房门竟然自行打开。
尔厉看见,再次意识到陆缪果然不是凡人。
三人走进房内,屋内摆放了许多油画,其中有一副尤其大,摆在房间中间。
“不是空房间吗”符越问。
尔厉愣了下,“是啊。”
他寻思了下,反而心情好了许多,“难道是我弟弟让人搬回来的”
他想到这里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难道尔庭觉得再也无法离开这间别墅,所以将自己重要的东西都搬了回来。
“我刚就想说,你家真的好多油画,二楼三楼走廊上都是。”符越瞄了眼身旁的墙道,“怪不得人都说二窕社团最有钱。”
“我弟弟喜欢艺术,都是他买的,房间里这些都是他画的,他很有天赋。”尔厉淡淡道,心思都在救弟弟上面。
“我弟弟和我不一样,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原本可以无忧无虑做他的画家,都是因为他不愿见我做这些灰色地带的事才成为研究员,为联邦做贡献,为我赎罪。”
尔厉看着中间的油画,上面是尔厉和尔庭,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俊朗,一个俊秀,笑得温馨。
尔厉眼眶通红,“如果他有精神力就好了,精神力者百病不侵,他是精神力者就不会生这么重的病了。”
符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不能失去他的心情,我能理解。”
尔厉愧疚道,“对不起,我利用了符医师。”
符越摆摆手,“你没想伤害他,算了。”
“谢谢。”尔厉道,不等继续开口,忽然走在他前面的陆缪开了口
“你不只弟弟一个亲人吧。”
尔厉大吃一惊,“您怎么知道”
这件事易谋和林英哲这两个丧心病狂的都没打听出来,他是怎么知道
尔厉几乎惊掉了下巴,他知道陆缪是大神,但只是看到了他的能力,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种事都能知道
尔厉差点给跪了。
符越在一旁看见他失态的样子,心里安抚不少,原来不是他和林英哲两个男神遇到陆缪会崩人设。
尔厉酷了这么久,也难逃一劫啊。
“你还有其他亲人”符越问,他跟在陆缪身边已久,知道他很少说废话,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候。
尔厉面有难色,脸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沉默了下。
“我其实还有个姐姐。”
“原来是真的那你这消息瞒的够厉害的,谁都没查到。”符越道。
“你们没查到,不知道我瞒的好,是她早就死了。”尔厉道,“在她五岁的时候。”
说起这件事尔厉就脸色难看,“我隐瞒了她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不认她,而是她的死,是我们尔家最不光彩的过去。”
符越不解,“一个五岁的女孩子能做什么不光彩的事。”
“不,不是她。”尔厉满脸愧疚,“和她没关系,是”
符越怔了怔,“是什么你说呀”
“是你父亲淹死了她,是吗。”陆缪目光离开尔厉和尔庭的油画,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天花板。
尔厉还沉浸在愧疚之中,“我爹重男轻女,可是开放二胎之前,不允许多生,我妈第一胎生了女儿,我父亲家就再没给过她好脸色,我姑姑甚至撺掇我爹离婚后再婚,这样就有机会再生孩子。“
“我母亲命苦,穷乡里的女子,家里父母都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从嫁给我父亲娘家便不再管她。”
“她日日担心我父亲甩了她,原本还坚持好好抚养我姐姐,一人顶下了婆家的压力,总因为这件事被婆家刁难,在家里抬不起头,但这些她都忍了,只要我父亲不离开她,不让无家可归。”
符越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为什么生个女儿有什么问题啊至于这样吗要儿子又能怎样呢家里有皇位继承啊咱们联邦有正经八百的皇室,就是皇室也可以由公主继承皇位,怎么民间反而还残留这种古老的糟粕。”
尔厉被符越说的难堪,摇了摇头,“我姐五岁时候,我姑姑终于给我父亲找到了合适的小三,对方虽然不漂亮,但我奶奶说一看就是能生男孩子,逼着我父亲和我妈离婚,只是我父亲不肯。”
符越听得憋气,见他也不好受,拍了拍他,“你爸应该很喜欢你妈。”
尔厉冷笑,“哪里是喜欢,是怕离婚丢了面子罢了,每次喝醉酒都会说他是为了我母亲才不离婚,让她更好的伺候他,同时不忘和小三保持关系。”
符越
他深吸了口气,翻了个通天的白眼,忍住不骂出声让尔厉难堪。
心里默默的想,我这个暴脾气哦,真想砍死这大家子
“后来,不知道我父亲听姑姑说了什么,他开始动心思在我姐姐身上。”
尔厉深吸了口气,“我姐死后,我母亲哭了很久,但听说外面的小三怀孕了,不敢再闹,只能将这件事放下,怀上了我。”
“我母亲可怜,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怜她,五个月后检查出我母亲怀的是男孩,小三怀的是女孩。”
“检查出结果的当天,我奶奶姑姑和我父亲就逼着小三去打了胎,并且将她赶出了我父亲租的房子里,威胁她不许再出现在我们家面前。”
尔厉说到这里,自己都气得要死,“我怎么会有这种父亲,我自己都恨他。”
符越越听越气,简直气爆了,闭了闭眼,还是先拍了拍尔厉的肩膀安抚他。
毕竟这是他的家事,他肯定更生气。
两人在气头上,都没察觉到房间的气温从之前就开始下降,越来越低,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