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是药研藤四郎,小短刀手扶着本体刀,行礼行得有几分利落。一期一振也还算好,朝着她微微一笑行礼,优雅得体。
那个不认识的白色军装少年的笑容更灿烂一点,同样在对着她行礼。
所以她可以得出结论,这也是把和她或者她的家臣们有因缘的刀剑吗
至于戴着兜帽的男人快把脸埋到胸口了直接被织田信长忽略了,反正她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更何况是表情。
奇怪的是三日月宗近和压切长谷部,都蓦地瞪大了眼睛,那种不敢置信的样子,就好像用表情在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看到了什么
织田信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奇怪的样子,伸手指向感觉就快要风化的两个人,“药研,他们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她,至于那种奇怪的样子吗
药研藤四郎回头看了看压切长谷部,又转头看了看自家前主难得的女装扮相,他动作优雅的整了整手上的手套,“信长大人,三日月殿下不用说,长谷部君也不是像我和不动一样经常是贴身跟随啊。”
因为有羽柴秀吉和池田恒兴在,所以药研藤四郎说得很是隐晦,并没有直接说出他们是对方的贴身短刀,但织田信长却仍旧是听懂了。
织田家的家督微微挑了挑眉,“你是说,他们不知道某些……事实”她还以为药研和不动知道,这些刀剑们都知道了呢。
“是的。”药研藤四郎很高兴他和前主还是有些默契的。
“那为什么他们不会觉得这是某种……爱好”织田信长勾了勾唇角,就像她的家臣们一样,都觉得她是女装大佬呢。
“可能就算是爱好,也足够他们震惊了。”药研藤四郎微微笑了笑,感觉就像自己前主恶趣味浓厚时很是一样的笑容,“毕竟,听过和自己看到,完全是两回事。”
虽然一直都有信长公爱好女装的传言,但那毕竟是传言罢了,谁会对着一把刀不停的念叨这个啊。
所以也许他们以为是无稽之谈,也许只是听到了没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织田信长突然以这种形态出现,真的足够震撼了。
药研藤四郎说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更高了些,“更何况,您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爱好。”较为单薄的衣服,还是能看出身形的。
织田信长摇了摇头,“不够淡定。”就算看出她是女性又怎样,还是她的刀剑呢,就这点小事就吓成这样,不像她!
药研藤四郎还是说了句公道话,“确实是件足够让人震惊的事。”谁能想到,纵横天下战无不胜,甚至是将日本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的信长公,被称为魔王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呢。
“太自以为是了。”织田信长哼了声,女人又怎么样,难道能做出什么大事的人,一定是男人吗
药研藤四郎不置可否,“这也是普遍的想法。”
织田信长很喜欢他的冷静理智,她朝羽柴秀吉和池田恒兴挥了挥手,“猴子,恒兴,你们先去前面等我。”
两个家臣手下在,有些话就不太方便说了。
“主公大人。”池田恒兴有些不放心的望了过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去吧,没事的。”织田信长安抚的笑笑。
在将自己两个家臣“赶走”之后,织田信长才回过头来将目光在压切长谷部身上转了转,三日月宗近都已经反应过来了,在哪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位怎么还僵立着
真要说起来,三日月宗近她管不着,那不是她的刀剑,但这个,好歹也算是她的爱刀。
否则也不会经常让随侍她的小姓握在手里,怎么还在那里石化着
在心底哼笑了声,织田信长直接上前,走到和压切长谷部面对面的位置。
看到那张妍丽的脸近在眼前,压切长谷部的目光仍旧有些呆滞,他整个脑袋里如同飓风扫过一般,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和之前在家臣面前那次穿女装不同,那时候织田信长衣服一件一件的套着,看身形也分不清楚男女。
而现在她因为脱掉了外衣,里面的和服虽然不够贴身,但隐隐约约,也能看出女性的轮廓。
这使得压切长谷部根本不会错认她的性别,虽然从心底似乎在抗拒这个事实,但所有的一切又都分明的摆在他的面前。
他的前主,被称为魔王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口口声声的那个男人,而是……女人。
压切长谷部,一时之间死机了,而且暂时还无法重启。
织田信长站在压切长谷部的面前,她在战国时已经不算矮的身高,却仍旧比不上压切长谷部,以至于她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刃的眼睛。
但就算如此,她也丝毫没有气势上的不及。
只要站在那里,织田家的家族就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和她是男是女,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没有丝毫关系。
片刻之后,织田信长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她微微展颜,那是一个如同春色般绮丽的笑容,有春水般的柔波,从她的眉梢眼角荡漾开去,“就是如同你所看到的哦。”
没错,她就是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会有什么改变。
“啪”的一声,压切长谷部手里的本体刀再也握不住,一下掉在地上,发出算不上清脆,却相当明显的声音。
织田信长摇了摇头,觉得这把刀可能已经救不回来了,她转头看向药研藤四郎,说了句心底话,“我看他快不行了。”
药研藤四郎如果不是没戴着内番时的眼镜,只怕都要闪过一道反光了,“重伤待手入。”敢在信长大人面前掉了本体刀,他真的不想同情长谷部。
“手入”织田信长有些好奇。
“嗯,刀剑在战场上容易受损,必须及时修复。”药研藤四郎这样解释道,“我们称为手入。”
织田信长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她觉得不行了的压切长谷部,而是看向那个白色军装的少年,“你也是和我有因缘的刀剑”
她对这把刀印象倒是挺好的。
听到织田信长问他,少年立刻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嗨!”他手扶着本体刀认真的行礼,自我介绍道,“信长公,我是物吉贞宗。”
他正准备接下去说自己的前主,就听到织田信长开口道,“等等,物吉,物吉,”她蓦地想了起来,“你是竹千代的刀。”
难怪了,这把刀看到她会笑得那么高兴,又对她很是礼貌,原来是竹千代的刀啊。
“是的,信长公。”听到织田信长想起自己,物吉贞宗的笑容更灿烂了些,“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织田信长也微微扬了扬唇角,“竹千代总带着你上战场,说你能带来幸运,我当然记得。”
还记得最开始见到这把胁差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把普通刀而已。到后来竹千代一而再再而三的带着,她也就习惯了。
而且看来,啧啧,竹千代也知道她真正的性别啊,不然物吉贞宗也不会如此镇定,就是不知道这个知道,是之前知道的,还是之后知道的。
“嘿嘿,”物吉贞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每次都努力的想给家康大人带去好运气呢。”
织田信长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是把好刀。”她喜欢有精神且努力的少年,让人看了就心情很好,就像不动行光一样。
看来竹千代的眼光真的不错,虽然物吉贞宗是把无铭刀,也不是什么名家出品,但真的是把好刀。
作者有话要说: 23333,不行了的长谷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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