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磐当时觉得自己太迟钝,她早该意识到萧与时把这枚唯一的、与众不同的领针别在衣襟上的意义。后来沈如磐按捺不住又上网搜索了一下设计师的照片,虽然查无所获,但也了解到波兰女人在欧洲历史上是拥有美貌盛誉的……换句话讲,对方必然端庄美丽,配得上萧与时。
原来,那么高冷不好接近的萧与时,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的萧与时。他的温柔、体贴、细致,早就属于一个和他各方面相匹配的女性。
至于她,她应该要予以祝福,毕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中意的另一半是多么不易。
可是,为什么越是这样理智地告诉自己,心里反而越难受呢
沈如磐静默无言地看着花,目光微动,流转着晦涩的情绪。最后她苦笑下,起身把花瓶移到阳光下。
下午阳光正好,花枝经过滋养发出袅袅余香,这些美丽又脆弱的东西仿佛又能活得再久一点。
决赛集合了东西部两个赛区的选手,赛事气氛更加紧绷激烈。
有前车之鉴,沈如磐这次以随行工作人员的身份去后台给娜塔莎加油打气。娜塔莎到底是少女,上场前紧紧抱了下沈如磐,方才沉定呼吸去竞技。
根据战术,娜塔莎的短节目音乐依然是《大河之舞》,但整套动作编排全部改过。
她的强项步法得到了巩固,不论是灵活的蛇形步,还是要把身体弯曲到几乎是水平姿态才能做出来hydroblading(单足滑行步),都完成得毫无瑕疵;而她的次强项,跳跃及连续跳跃,速度素质之彪悍,跳跃节奏也掌握得非常好,再加上身体重心始终保持平稳,技术得分接近满分。
可以说,这是一场保持了良好心态,并且拿出真实实力的发挥。
两分多钟的短节目呈现完毕,娜塔下场。
她出了大量的汗,脸上的妆容被冲掉些,脸颊看起来潮红,呼吸也十分急促。沈如磐和辅助教练在场下迎接她,拥抱的拥抱、递外套的递外套,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虽然娜塔莎最后的得分被压了一点点,但排名靠前,在预期之中。退场时大家有说有笑为明天的自由滑加油打气,娜塔莎也很高兴,可是她没说几句话,突然喉咙发急,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整张脸涨得发钳。
所有人都愣了,还是沈如磐反应快,用德语大喊:“快叫队医!”
队医赶紧用了喷雾剂让娜塔莎的呼吸稳定下来,随后又把人转移到医院,经查,娜塔莎的病症居然是肺炎。
沈如磐震惊了,第一个反应便是问医生:“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得肺炎”
医生哪会诊错,给娜塔莎采取必要的输液治疗。麻烦的是就算能够控制住病情,娜塔莎明天的比赛状态也必然受到影响。
沈如磐只能先向医生询问娜塔莎明日最多能够恢复几成体力,而后再找辅助教练打听情况,方才得知娜塔莎这段时间太紧张比赛,经常天不亮就去体育馆训练。冰上本来就寒冷,她又过劳,身体和意志都濒临极限,什么时候生了病、转成肺炎都不清楚。
但也不能因此责怪娜塔莎。肺炎早期没有征兆,甚至没有咳嗽,一旦出现波浪式的恶化,立刻出现外呼吸功能障碍。
变化来得太突然,沈如磐一个头两个大了。
在医院折腾许久,时间也不早了,沈如磐让辅助教练都回去休息,她自己守在娜塔莎的床边。
因为药物的关系,娜塔莎陷入昏睡状态。她面容潮红,呼吸间带着低烧的热度,偶尔嘴唇翕动含糊不清地说什么,仿佛仍然牵挂着明天的比赛。
沈如磐心疼起来,轻轻握住娜塔莎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无言的力量和药物一起起到效果,娜塔莎重新陷入昏睡,呼吸也慢慢恢复平稳。
沈如磐小心松开娜塔莎,关上病房门来到走廊。
夜色深沉,她的脑子里却千头万绪万马奔腾。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蓦地震动一下,她摸出来看,屏幕上显示一条新消息。
“比赛结果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终于落实了《物理学家》的一个好消息,所以本章的评论(24小时内)都会送红包。
我知道大家追文的心情,其实是计划双更的,但是昨晚家里人生病了,下一章的存稿我来不及扫扫错别字,所以,大概是今晚24点我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