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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翰林院史蔡闽上前领旨:“臣,领旨。”

谢昉忙完了一早上的政务,已经是疲惫不堪,他望着殿上的朝臣,问道:“诸位爱卿,谁还有事,若是无事,就退朝。”

诸位大臣差不多也都在勤政殿站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腰背都酸了,听见谢昉这话,都如释重负,可是就偏偏有几个喜欢挑事的出头。

“回陛下,臣有事启奏。”

“杜卿有什么事?”谢昉听见杜赞的声音就一阵头疼,杜赞是个老古董,说话什么的都很迂腐,谢昉不爱听他说教,但是没办法,杜赞当年是自己的太傅,无论如何,他说话,谢昉不但得听,还得面露恭敬地听。

“听小女说昨日宫中新来了一位殿下。”杜赞道。

“是,朕皇妹,太后当年沦落在民间的女儿。”谢昉说道:“萧卿有什么事?”

“臣认为陛下此举不妥当。”杜赞道:“这原先是陛下的家事,臣是不该管的,但是陛下,这件事情未免也太唐突了,对太后,对宫廷的声誉难免有损伤。”

听到这里,谢昉抛给鲁其琛一个颜色,鲁其琛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反驳:“臣不这么认为。”

接着,鲁其琛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话都不带停顿的,就将前不久见到谢昉说的话全都给说了一遍,最后盯着杜赞,不卑不亢:“所以,臣觉得,这件事陛下也是出于一片孝心,更何况,普天之下的百姓都知道太后当年曾经婚嫁,入宫之前也有过夭折一女,现如今这位殿下回宫,陛下尽孝为太后分忧解难,有何不可?”

一时之间,竟是说的杜赞哑口无言,最重要的是,鲁其琛那句,既然杜大人说这是陛下家事,那么从一开始,杜大人此番岂不是僭越了,将杜赞接下来的话堵得死死的,谢昉那可叫心花怒放,但是这种神情也不能表露出来,正色道:“杜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的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脑筋再不灵光,也知道陛下的意思了,僭越这个帽子扣到谁头上谁都受不了,杜赞自然很识相,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朕和母后商量过了,打算封李棠为元嘉公主,一切规格制度同柔嘉公主看齐,并且即今日起在长安城之中为其修建府邸,谁还有异议?”谢昉扫视了诸位大臣一眼。

“臣无异议。”沉默了将近一整个早晨的萧觉终于开口了,萧觉是大昭赫赫有名的战将,但是身份却一直为人诟病,他是萧家庶出的儿子,当年风头一直被其兄长给压着,直到后来他兄长得病去世,萧觉才得当年的萧老相爷的器重,庶子出头,虽然萧觉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两,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妻管严,对于妻子宁氏可谓是百依百顺,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而且更关键的是,萧家已经出了两代皇后了,又加上萧觉坐镇,更是权倾朝野。

他一开口,谁也不敢再有异议,毕竟萧家人的意见也代表了太皇太后的意见,既然太皇太后都没有开口说什么,那么他们这些外人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朝臣低头不语,谢昉非常满意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那就散朝吧。”

等到人悉数散尽之后,谢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先按照往常,谢昉都会在勤政殿用餐,然后直接批改奏折,处理国务。

所以,王康安询问道:“陛下今日早膳还是命人送来勤政殿?”

“昭华殿。”谢眆说道:“估计李棠还没有用膳,一并吃了。”的确,今天早上,谢眆对于李棠的态度,他现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有点刻薄,即便是保持距离,自己也没有必要将昨天晚上自己气发泄在李棠身上。

王康安欲言又止,其实他觉得,元嘉公主兴许早就用过膳了,但是他没敢说,只是答应道:“是。”

李棠刚用过膳,内务府的一帮人就过来了,端着各类赏赐的东西进来,一连着几十盘,看的李棠应接不暇,饭也不吃了,筷子停留在嘴边,鱼肉啪嗒掉在盘子之中,李棠接过碧痕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这又是谁赏赐的?”

“皇上有旨意。”为首的内务府总管成安拿着圣旨意气风发道。

一听有圣旨,李棠等人纷纷跪下来听旨,瞧着这阵仗,应该不是惩罚自己的。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特此封李棠为公主,封号元嘉,封地山阴,赏赐金丝绸缎十匹

,白玉如意一对儿,汉白玉观音一座,攒丝牡丹凤凰步摇一对,翡翠玉镯一对儿,血玉点翠一支,黄金五十锭,白银五十锭,文房四宝一套,罗纹青黛一盒,御贡脂粉一盒,钦此。”

李棠听的是目瞪口呆,谢眆这又是做什么?打一棒子给个枣子吗?那这枣子也忒大了,谢眆人也太厚道了吧,既如此,请谢眆多打她几棒子,她不介意的。

“殿下,该谢旨了。”碧痕看着李棠还在发呆,提醒道。

李棠这才道:“臣妹接旨。”

叩谢完毕,成安笑着道上前来道:“殿下,恭喜啊。”

李棠听了这话,立刻抿嘴笑着转过头,径直从盘子里面拿出了两锭银子,就就要塞给成安,成安连连推辞:“殿下,这可使不得。”

“公公收着吧,权当是我请大家喝茶了,你们辛辛苦苦来这一趟,也辛苦了。”李棠道。

“不辛苦。”成安道:“奴才们高兴呢。”

“那,既如此。”成安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道:“奴才就收下了,待会儿请诸位兄弟们喝茶,日后也定忘不了殿下的恩赐。”

“奴婢们恭喜殿下。”碧痕和绿枝立刻跪下来恭喜,就连同院子里面负责打扫的阿晋和阿成也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进来恭喜,李棠心情高兴,统统有赏赐,反正按照这样的情形下来,李棠现在有的是钱,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富得流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个接着一个,砸得她应接不暇。

等到成安前脚刚走,李棠后脚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同昨日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她拿过步摇,对着镜子比划着,然后戴上,转过头来问碧痕:“我戴这个好看吗?”

“回殿下,好看极了,殿下生的好看,戴什么都好看。”碧痕道。

李棠只道碧痕是在哄自己,只是一笑置之:“既然好看,那我就戴着了。”

“殿下,这个簪子呢,陛下应该是等着您册封大典的时候再戴的。”绿枝道:“所以,咱们就先收起来吧,免得碰坏了。”

“不是还有一个吗?”李棠不以为意:“反正迟早都要戴的,我现在就想戴。”

得过且过,人生当及时行乐。

绿枝原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碧痕给拦下了:“殿下喜欢戴什么,就戴什么呗。”

正在说话间,院子里面响起了谢眆的声音,还没有等李棠收拾干净,那边就有奴才上前敲门:“殿下,陛下说等您一起用早膳呢?”

李棠抬眼望去,就看见谢眆立在门外不远处,一身龙袍裁剪得当,更是衬托地他俊美非凡。

“回陛下,殿下已经吃,”不等碧痕开口,李棠就抢先一步道:“没,还没吃呢。”

人家封了自己公主,还给自己赏赐这么多东西,找自己吃一顿早饭难不成还拒绝?别说一顿饭了,就算是十顿饭,她也照吃不误。

等到谢昉的饭菜上来之后,李棠特意扫视了一眼,从前她以为皇帝吃饭都是满汉全席的,现如今看来,还没有自己今天早上的丰盛呢。

原先李棠做梦都想要吃山珍海味,过上富足的生活,平日若是李棠见到饭桌上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早就乐开了花,可是现如今她看着桌子上面美味珍肴,只觉得煎熬。

“怎么,不合胃口?”谢昉看出了李棠为难的神色,问。

“对,不合胃口。”李棠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跟蒜杵一样,忙不迭的点头。

谢昉冷冷笑道:“不合胃口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吃。”

“啊?”李棠疑惑看着谢昉,谢昉亲自抬手给李棠盛了一碗汤送过来,那神色那阵仗,李棠压根就不敢说不吃,她只得接过去,心底泛着嘀咕——不对劲儿啊,按着往日,若是说不喜欢吃,就应该说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或者是你想要吃什么,让人去做,然后李棠推辞说不用了,自己没胃口之类的。

哪里有谢昉这样按人头吃饭的。

李棠嘴角扯开一丝苦笑,接过谢昉手里的汤:“谢谢皇兄。”,谢昉吃了一会儿,看着对面仍然在扒着汤愁眉苦脸的李棠道:“你怎么不吃?”

“吃。”李棠一个激灵,立刻拿起来勺子往自己嘴里面送食物,一口汤咽下去,继而看着谢昉:“我吃了。”

是吃了,敢情是吃给他看的。

谢昉拧眉:“吃就吃呗,难不成你还是吃给朕瞧的?把这些都吃了,看你瘦的,多补补。”

说着谢昉看着李棠的手缠着绷带不方便,于是抬手格外贴心给李棠将自己面前的菜一样夹了一个过去,李棠看着自己面前的堆的跟小山一样的菜碟子,连连道:“不用了,不用了。”

“多吃点,不用客气。”谢昉说着,抬手的就要将一块鱼肉递过去,李棠眼疾手快,立刻将盘子给拿了起来,鱼肉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李棠同谢昉面面相觑。

眼看着谢昉又要变脸,李棠道:“我是真的够了,我吃这么多就行了。”

谢昉盯着李棠,神色黯然:“李棠,你是不是嫌弃朕?”

“没有没有。”李棠连连摇头:“我怎么敢嫌弃皇兄您呢,我现在就吃,这些就真够了,皇兄你别忙着给我夹菜,自己也吃。”

李棠强迫着自己喝着粥,可是真的塞不下去了,那边谢昉慢条斯理的用完了早膳,拿过手帕擦了擦嘴,静静看着对面的李棠,李棠压力格外大,被谢昉盯的头皮发麻。

“今天早上朕不该跟你发脾气的。”谢昉道:“朕自己的问题,不该发到你身上,你生气了没?”

李棠猛然被呛了一下,谢昉这是在同自己道歉吗?李棠也不敢看谢昉:“兄妹之间,难免会有小吵小闹,我怎么敢生皇兄的气呢?这点小事我是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了,更何况,皇兄你刚赏了我那么多东西。”

谢昉嘴角微微扬起:“朕料你也不敢。”

“???”李棠忍住将自己手中的粥碗扣到谢昉头上的冲动,谢昉说话永远都能气死人。

李棠将面前的粥给吃完了,李棠像是接受审查一般,将自己的碗口对着谢昉:“我全都给喝完了。”

“嗯。”谢昉点了点头:“你在宫里面好好玩,让碧痕他们带着你逛逛。”

声音依旧不冷不淡的。

李棠点了点头,只觉得胃里面涨的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那种难受。

“朕前朝还有事,就先走了。”谢昉道。

李棠乖巧地点了点头,谢昉盯着她头上的凤簪看了一会儿:“挺好看。”

“?”李棠仰起脸,听见谢昉这么说,脸不由得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谢昉这又算什么?突然夸自己?

“别想多了,朕是指簪子好看。”谢昉道:“回头朕得好好赏赐打造这个簪子的工匠,改日给小仪也打造一个。”

她就知道,谢昉怎么可能好心夸奖她好看呢?估计在谢昉眼里,只怕是厌恶死她了,李棠道:“我刚才带的时候,碧痕还告诉我说这个簪子只能在册封大典上戴。”

“别理她,你想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戴,大不了,等到册封大典之前,朕再命人给你打一套新的。”谢昉道。

“真的?什么时候?”

谢昉望着李棠又惊又喜的眸子,笑的格外温柔:“等朕心情好了。”

“皇兄什么时候心情能好?”李棠又问。

“等你滚出宫的时候。”谢昉依旧笑眯眯的。

“......”李棠愤恨咬了嘴唇,险些脏话就蹦出口了,这人不想给就直说呗,干嘛这样?一点皇帝的气度都没有,李棠现如今非常鄙视他。

谢昉总算走了,李棠松了一口气,才刚站起来,谢昉还没走到殿门口,就听见萧妙容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声音之中还带着些许惊喜:“陛下。”,萧妙容身后还跟着不大情愿的谢仪,谢仪看也不想看谢昉。

“你来做什么?”谢昉凝眉。

“我,太后娘娘说,殿下初来乍到,对宫里面不熟悉,所以我来带着她参观一下宫里面。”萧妙容红着脸道,眼睛也不敢正视谢昉。

“你一个宫外人,自己对宫里面还不熟悉呢,你带着她怎么参观?”谢昉奇道。

“我挺熟的。”萧妙容立刻抬眼,信誓旦旦:“宫里面每一条小路我几乎都知道。”

“你一个宫外人,对宫里面了如指掌?”谢昉声音之中有些防备:“是何居心?”

李棠:“......”

谢仪:“......皇兄!”

“......”萧妙容:“我姑母是太后,我也算得上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陛下忘了?”

“你不提,朕差点忘了,行了,你们聊,朕走了。”谢昉道。

李棠听着两个人说话,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谢昉不只同她说话的时候嘴欠,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说的话也这么气人。

“哎,你还没跟我道歉呢。”谢仪叫住了谢昉,声音带着不满:“最起码,不给我点东西补偿一下?李棠都有好看的簪子呢。”

“那是你皇姐,以后不许直呼其名,明白了?”谢昉同往日对谢仪纵容的语气完全不同,语气严厉,不容置否。

“明白了。”谢仪点了点头。

“臣女恭送陛下。”萧妙容道。

接着萧妙容转过身来,李棠抱着手道:“萧姑娘,皇兄说话是不是特别气人?真的有时候我听他说话,我火都来了,气的牙根痒痒,但是又不能说什么,你是不是现在也特别生气?”

“殿下这说的哪里话,他是皇上,我怎么会生皇上的气呢?”萧妙容奇道。

“他都那样跟你说话了,你还不生气?”李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干嘛要生气啊?”萧妙容道:“我日后是要嫁给皇上的,自小开始,母亲就教导我,说皇帝表哥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能跟皇帝表哥闹脾气。”

“......”算了,就当她没说过,谢昉何德何能,能让萧妙容一个家世显赫的大美人这么伏小做低——是了,是皇位。

“还有,殿下,您才刚入宫,更何况还是陛下亲自接你入宫的,说句不好听的,我也是为了殿下好,陛下是皇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作为公主,怎么能说做皇帝的哥哥的坏话呢?这话跟我说说就好了,千万别跟外人说,若是传到了外人耳中,那可就真是惹人笑话了。”萧妙容正色道。

“......我错了。”李棠道。

“以后别再说就是了。”萧妙容道:“在我面前说说还是无妨的。”

李棠觉得萧大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方才谢昉说话都明明白白了,说她是外人,她怎么还把自己当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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