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
老人跟着几个黑衣人赶到,抱起人就走。
“父皇!”突然的嘶吼声响起,地道里回音遍遍荡漾,撕心裂肺。
他没想过他死。
他任性,他气他,他都没想过他会死。
老人带着几个黑衣人用着最快速度将人运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阴暗地牢出来,又经水下匍匐,连晟被带到地面。
他呆呆的望着天空,心脏缺了一块。
浑身的彻骨疼痛混着仿佛在滴血的心脏,痛的他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姜烨……”他喃喃了句,呼吸停了。
老人摇了摇头,他们的努力白费了。再次中毒,神仙也救不了,他摸了摸脉搏,震惊的看了眼人。
“带走!”
几月以后
一农庄内
“娘,诈尸了,那个好看的哥哥终于诈尸了!”
“滚,说什么呢?那些人可说了,还活着!”妇人教训完闺女,赶忙让人去放鸽子,他们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再放鸽子给他们,他们会立马回来。
小姑娘委屈的瘪了瘪嘴,不是她们自己说死了的吗……
放完,妇人跟着女儿去看人。
“公子,你怎么样了?”
床上的人木讷的望着外面天空,很青很蓝,仿佛水洗过一样。
“现在……何年何月何日。”
“哦。昭和初年二月八。”
“昭和?”
“嗯,这里是魏国领土了。”妇人神情落寞了下,“先帝驾崩,夏家军全军覆没,姜国皇帝放弃这了。”
连晟猛的坐起。
“公子别急啊,听说,魏国骗将士只要投降,就可放过城中百姓及将士,导致夏少将军粮草不济,军心涣散。”
“最后,她带着不到两万万士兵,跟魏国二十万大军打。”
“撑了好多天,听说都死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公子?”
他一手扶上额头,一双眼渐渐彻底的幽深不见底,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尽的冷意。
妇人跟小姑娘连退两步,缩在墙角,抖了抖。
又过几月,连晟一身黑衣加着黑色斗篷,走在魏国土地上,身后小童慢悠悠跟着:“公子,好好吃药,行不行?”
他的师父上个月因为年纪大,不能奔波,把活扔给了他,他们一族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让人“死而复生”,没准能长生的人。
所以,这一个他得跟着,观察他会不会哪天突然老了,突然死了,但前提是......
这个正常活着!
“您现在的身体异于常人,不像个活人也不像个死人。”
连晟不理他。
“您要死要活,能选一种吗!”小童委屈的跑过去,发现人忽然怔怔的看着一家医馆,这一表情在告诉他,这个活过来以后,表情没有僵化,原来还是有的!
小童:“!!!”
他居然硬生生的一个表情维持了几个月!
害的他写了个表情丧失的结果给他师父!
他回去后,要死了......
旁边的人道:“听说那孩子从生下来哭到现在,中间好几次差点就这么没了。”
小童还在担忧自个可能会被打废的屁股,这一个突然进去了,伸着双微颤的手就要去碰那孩子。
那一对夫妻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躲开,面前这个古怪不像个好人的人已经一手扶上他们女儿的脸颊,然后,哭了好久的婴儿渐渐改大哭为抽泣,抽抽搭搭,好像受了委屈,然后睡过去了。
小童走过来,看了眼:“前尘未忘,太痛,承受不住只能哭,不过再哭下去,可能就要死了。”
这对夫妇楞楞的看着突然不哭的孩子,又看了下面前的男子,猛的跪下来:“求公子救她,她才刚出生没多久啊。”
连晟看着人睡着了,也委屈着的一张脸,兜帽下露出的唇轻微颤抖,几月来不发一句的嗓子开始发声,带着沙哑:“能让她忘掉吗……”
忘了,就不痛了。
小童:“!!!”
天杀的!原来还会说话!!!
“能,不过,只能压着,毕竟不能对一刚出生的孩子用那么强的药。”小童瞪了眼人,拿起医馆桌上的纸笔,给人写了副药方,写完,递过去,“制成香囊,让她随身佩戴,然后,找个年代久远的玉给她驱邪。”
小童话音落,连晟摘下随身的玉佩,塞进人手里,那对夫妻正想说他们有钱买,自己女儿已经死死的握住了,好不容易□□,人又开始抽抽搭搭,仿佛要哭出来,吓得二人赶忙塞了回去。
人又不哭了。
二人:“......”
“那个我们买下吧。”那男子尴尬着道,虽然是个孩子,但总归接受一男子佩玉,不太好。
连晟大步走出:“以后我要她。”
两人咽了咽口水,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小童瞥了眼:“最好别想着跑。”
两人:“!!!”
于是,第二天,他们搬家,跑了。
十年后,溪水边
男子坐在水边,看着自己依旧白白嫩嫩的手,发着呆。
小童得意的说着:“来,快谢谢我!不然等你回去娶人的时候,你就是个老头子了!”
连晟眼眸微抬,冷淡的瞥了眼人,起身走人。
小童:“......”
“我求你了,说话,行不行!我快憋死了!”
“你昨天总共就说了三句话,还是因为要我救那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
“话说,那小子到底是谁啊!居然让你说话,救人?”
连晟眉头皱了皱:“魏国某个侯府的人!”
小童:“!!!”
这个想作死!
居然还瞒他瞒的那么深!
两人走在山路上,忽然一股浓烟冒出,是他们暂时住所。
有人趁他们不在,放火杀人。
两人赶忙跑过去,横梁已经掉下来,砸在那人的腿上。
里面一少年,面容扭曲,嘶吼声响在火场。
“我把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荣誉,候爵之位,全部给你!”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火里,火舌吞噬着面容如厉鬼的少年,一块象征身份的腰牌扔了出来。
腰牌扔出的那一刻,整个房子塌了。
连晟怔了怔弯腰捡起:“好。”
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姜国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