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半, 宴会开席的前两分钟, 袁百川踩着点压轴出场, 他到来时, 全街都被封锁, 十二辆车沿着街道依次驶进,根本分不清哪辆车中坐着他。
袁平江还在祝曜渊的身旁, 他看见袁百川这个架势,冷冷一笑:“看来他也知道自己该死,不然怎么藏这么严实。不过我要是想杀他, 我会把十二辆车都装上炸.弹,无论他坐哪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街道上,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行注视礼的公民, 祝曜渊起身, 摁住袁平江的肩膀, 似一个无言的安抚。
而后道:“我该入场了,你藏好。”
袁平江下压鸭舌帽, 随着他出门, 咖啡馆门前的风铃一阵响动, 随即归于平静。
等祝曜渊再回头,袁平江已经不见了踪影。
酒店里提前到来了很多权贵,都在大厅里翘首以盼,祝曜渊认识里面一半的人,剩下的则都是名不经传的小企业老总, 正在像蝴蝶一样绕着四周笼络人脉。
祝曜渊借着人群来伪装自己。
他看着袁百川从第五辆车上下来,正好停在红毯前,人群中不知谁先开了头,顿时爆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护卫兵围在袁百川的身旁,护送他从车上走到走到酒店。
红毯就从车门蔓延到酒店宴会大厅,公民们夹道相迎,从身后拿出丝带礼花,扔在袁百川身上。
有朵花儿,正好就落在他的怀中,袁百川瘦瘦巴巴的手拿起那朵花,脸上的皱纹像干瘪的橘皮,冲着人群一笑,可能是想展示自己的和蔼可亲,然而在他那种堪称可怖的脸上,就算挤出来笑容,也是和“和蔼”没有半分关系的。
然而尽管如此,还有人为此发出欣喜若狂的欢呼。
祝曜渊冷眼旁观,与四周的人们格格不入,还有些高官权贵,倚在大厅中的墙上,只安静喝酒,并不因此而动容。
袁百川自繁华红毯中过来,他的身体早已腐朽,在一堆鲜活的颜色中更显行将就木,在他逐渐靠近后,祝曜渊甚至想:他可能活不长了。
但无论他的寿命如何,他要他死在他的手中。
钟文冉睡得很沉,全身裹在黑暗中,什么感觉都没有,一个梦都没做。
他沉浸在这种完全放松的睡眠里,若不是有人将他推入水中,他恐怕还能继续睡下去——一直睡到呼吸终止。
大量的水涌入他的耳鼻,他睁开眼睛,把入喉的水大声咳出来,视线还朦胧着,便听见声轻笑:“醒了”
他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在个陌生的浴池中,面前站着个熟人。
钟文冉心中警鸣顿起,不动声色的往四周打量,喘息道:“单……医生”
他面前站着的,正是单闻盛。
袁百川在台上讲话,尽管大家都觉得宴会厅中搭建个演讲台一样的东西很蠢,可是他是元帅,也就没人敢指出来。
再则,这次的宴会说是宴会,实则就是个国家会议,袁百川派头比国王还足,消瘦的面颊总是浮着笑容,任谁都知道他心中必然满是得意。
讲话结束后,宴会差不多就散了,有些在这里认识的人已经相约着去下一场。</p>
祝曜渊喝完手中的香槟,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正要离开,面前走过来个穿军装的兵人,对着他一敬礼:“元帅请您进屋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