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和他本来就是云泥之别,自己能留在荣王府都是万幸,不可以再贪心。
这样一想她的心就平静下来。
下河村离得不远,离皇城很近,村子的人大多以务农为主,前段时间的水灾让村里受灾惨重,虽然没有死人,但种下去的粮食损失了大半,所以家家现在还在地里忙活。
沈鲤的哥哥沈平比起其他村里人心情更差,他家的田地离河近,淹了个彻底,而且妹妹还没选为祭祀的新娘,投进河里生死不明。
多半已经没了。
沈平心里烦闷便没有出去,只在家里唉声叹气,他的媳妇刘翠翠从鸡窝里摸出两个鸡蛋,见他这样骂道,“别人家的男人养家糊口,我嫁的是个少爷,可惜少爷身子莽夫的命,这辈子我是倒了血霉了。”
沈平心气不顺,“我才倒了血霉,娶了你这个搅家精……”
他话还没有说完,刘翠翠就啐了一口,“我呸,你还怪我,我怎么搅家了,要不是我,你还是个光棍,我是瞎了眼看上你。”
沈平吼道,“要不是你,阿鲤也不会……也不会……”话还没有说完眼圈都红了。
死——这个字他始终说不出口。
刘翠翠扁了扁嘴,装作委屈道,“你是信了别人的话,以为是我害了她,明明是吴婆子定了她,这献祭给龙王的,怎么能随意改人。”
刘翠翠说着还流了泪哭道,“知道是她,我还哭了一夜,眼睛都睁不开,大家都看见了。”
“你只信外人的话,以为是我害她,她是你亲妹妹,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我不活了……”
一边哭一边拍打沈平,他们的儿子沈星见父母打架也哭了,闹成了一团。
荣王府的马车停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两人还没什么反应,直到从里面下来人,喊道,“请问这是沈平家吗”
连喊了几声,沈家夫妻方才分开,刘翠翠有些狼狈,扭着身子抱了儿子就进了屋,沈平也理了理衣服高声答道,“正是。”
沈平走上来开门,见这叫门的婆子穿着绸衣带着金首饰,马车也是青帷大骏马,还跟了几个男仆,个个都穿着青色的衣衫,抬头挺胸看着十分体面。
“不知几位怎么称呼找沈某何事”
喜姑姑刚刚在车上已经听到两夫妻的哭骂,沈平衣衫皱巴巴的还带着眼泪鼻涕,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我是荣王府的管事妈妈,奉王妃之命和沈家有事相商。”
喜姑姑本来可以派了其他人过来,但她对沈鲤印象不错,为了保险起见便亲自过来了,她本来开始的时候还打算给申家说实话的,听了刚刚的话就改了主意。
荣王府,王妃,这些字眼把沈平都弄蒙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请人进去,“诸位里……里面请。”
喜姑姑进了屋,屋子里只摆了简单是桌凳,虽然打扫得干干净净,但看着并不富裕,难怪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里屋传来孩童的哭声,沈平走到门边说了几声,里面的哭声一会便停了,不一会刘翠翠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的人也有些慌神,只看着沈平。
沈平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贵人找小的,有什么事。”
喜姑姑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说道,“你有一个妹妹叫沈鲤对吧。”
听到妹妹的名字,沈平的眼圈更红,连忙点头,“是,是。”
“前段时间她被我们王妃救了……”
话还没有说完,沈平就喊道,“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
“阿鲤在荣王府,王妃很喜欢她,打算把她留在荣王府。”喜姑姑道,“这次派我来和沈家做个交割,以后阿鲤就是我们荣王府的人了。”
刘翠翠眼睛一亮,“当家的,我就说妹子福大命大,没想到还这么有出息。”又对喜姑姑道,“这位贵人,不知是怎么交割法”
沈平瞪了刘翠翠一眼,“贵人,我妹子如今可还好,我想去见见她。”
喜姑姑脸上方有了一点暖意,“阿鲤如今很好。”又提出要签个身契,把沈鲤留在荣王妃,还吩咐人把带来的东西搬了进来,刘翠翠一看到从马车上搬下来的布料糕点已经喜出望外了,等喜姑姑掏出一个五十两银子来,眼睛都已经直了。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恨不得马上就和喜姑姑签下沈鲤的身契。
沈平还有几分迟疑,“我只有沈鲤一个妹妹——”话还没有说完就没刘翠翠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