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二姨娘说话,他向来是堵着半只耳朵走神的。
“唔,四姐儿是不小了,不能疯玩了,没事的时候,跟着刘妈做营生,大姑娘了,再有就是跟着太太多学学算账,学学管家的本事。”
二姨娘一听,气的险些摔了盆,知道他是没上心,不由得再说一遍,“我的意思是,让四姐儿上学去,去学校里。”
四爷不由得哑然,“这四姐儿去,五姐儿不也得去吗?不是为了银子的事儿,是孩子都小,去了学校人家也不要啊。”
“怎么小了?三姐儿不是当初也去了。”
四爷就更有话说了,“当初,那是三姐儿聪慧,以前在郎大爷那里教学的国学老师推荐她去学校的。”
二姨娘心里就拿不准了,难道学校里面收学生,还有个年龄要求的,她不懂外面的事情,一肚子的火气兜头一盆冷水,这事儿就成了个哑炮。
屋子里刘妈看着外面二姨娘在那里对着四爷咬耳朵,她是顶看不惯的,“太太,要我说,您就是心太软了,这样的料子您留着干什么,当初就不该留下来。”
当吃生下来小少爷,按着干脆利索的法子,就是给钱打发了,只要孩子就是了,又有那些狠心的,把二姨娘还能再卖一手去,为了主母的地位,为了家里和谐,都是这么干的。
只是二姨娘乖觉,伏低做小的跪在地上磕头,怎么着也得留下来,留下来有儿子日子多好过,要是走了不知道什么样子的苦日子。
四太太觉得去母留子这事儿也是有失天和,她是个信佛的人,心里很是虔诚,就留下来了二姨娘,小少爷也留在二姨娘的身边了,四太太并不是很想养着,她有亲生的孩子,小少爷无论是谁养大的。
总得喊她妈,总得是敬奉着她的,说破天也是这样的规矩。
四太太瞧了窗户外面一眼,低头做针线,“都是苦命人,难为她干什么,这家里要钱没钱的,她还能折腾出个花儿来不成,不就是一点吃的穿的,随她。”
二姨娘的眼界,大概也就是一碗鸡蛋羹,攀比着要四姐儿去上学去了。
“三姐儿,姨娘问你,学校里都是要几岁的学生啊?”
那祯禧便放下来手里的书,“姨娘,学校里大多数是七八岁。”
二姨娘一合计,四小姐还是小着一点的,“那你四妹妹,来年就能去上学了,三姐儿你的书本还要笔都好好的留着,记得给四姐儿用。”
“嗯,课本给四妹妹用。”
她拉了一下包带子,心想我也就只有课本给四妹妹用了,其余的笔是一直用的,其余的书也是要一直翻看的,二姨娘借东西,是有借无还的,所以坚决不能给。
出门刚走到井台那里,张大傻看着她出来了,急匆匆的拉着车,“您是三小姐吧,我是您隔壁邻居,我送您一程吧,顺道的。”
他知道那祯禧学校远,不然不能早早地就去上学去,他其实不顺道,就是想着求个事儿。
那祯禧是见人三分笑的,笑的很是和气,“多谢您的好意了,只是我走走,也锻炼身体了,您每日里辛苦,不用带着我。”
张大傻就一个劲地让,车停在跟前了,“没事,都是邻居街坊的,您是读书人,怕不是瞧不起我们这样的邻居吧。今儿太阳大,您上来,我顺脚就过去了。”
那祯禧刚来,也想着好好跟邻居接触的,话到这份上,人家是一片的好心,只得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