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有病吗。
葛飞灵置若罔闻,将装聋子这招贯彻到底。
有些事情暂时没想到说辞就含糊过去,一旦承认了才是大错的开始。
好在景浣今天“捉弄”她的兴致到此为止了,或是作业太多,反正他说完那句话,又从桌洞里拿出一袋夹心面包,放到她桌上。
“给你的,下次别不吃晚饭了。”他说,似乎见她鸵鸟心态,也就没追究到底。
那袋面包一直放到晚修结束,葛飞灵也没有动过。
直至景浣跟同宿舍的一起离开教室,她留到最后教室无人,然后把面包扔进垃圾桶。
烦死了。
估计等到景浣喜欢上她之前,她就已经被烦到得抑郁症了。
葛飞灵原本打算把笔记本带回宿舍藏着,后来又想,还是趁早稳住他再调位比较好。
后者一劳永逸,不和他坐最好。
考完期中考的周五。
高三级接到通知,高一高二放学后,高三避开高峰期也跟着放,不用呆到周六中午。
广播一播放完毕,高三的教学楼到处洋溢着多放一天假的喜气。
五楼的十九班。
最后一节自习课还未上完,早已是群魔乱舞的氛围。
班主任也懒得过来管了。
徐柔正端着手机追综艺,旁边的小姐妹问她:“待会儿放学去不去逛商场?”
“可以啊,顺便瞧瞧新裙子……等等,我还是不去了。”
“啊?为什么?”
徐柔还没说出借口,前面顶着头烫毛的姚永转过头,耻笑她:“还能为什么,又找着帅哥泡了呗,浪货本性不改啊。”
“你他妈吃屎吧,滚!”徐柔最烦这狗逼的嘴,没一句能听的。
“瞧,被戳中做意淫春梦就恼凶成怒了。”
徐柔气得破口大骂,嘴里吐出的脏话不遑多让,她的同桌默默回头,退出战场。
只有姚永面皮厚,像个没事人一般偶尔回怼。
再说,倒数第一的徐柔语文还没他好呢。
吵架怎么可能吵得赢他,嘻嘻。
徐柔叽里呱啦讲完一大串粗俗之语,歇了口气,拿起水杯灌。
姚永:“骂累了吧,爷今儿心情好,不跟你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你麻逼!”徐柔不甘示弱地呸他。
“对了,问你个事儿啊,前几天你屁颠屁颠跟出去的那男的,什么来头?”
“关你屁事。”
“说呗,是不是实验班的?”
徐柔渐渐气息足了,狠狠又骂他一句,十分谨慎:“不是,你该不会看上他了?”
姚永:“……”
“脑瓜子想什么呢,老子又不是gay,我就问问,那男的叫啥名啊?”
徐柔依旧嘴严:“滚,你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姚永:“护着跟个宝似的,我看那男的挺帅啊,上手没?”
“……还没,不过快了。”徐柔总是忍不住分享恋爱经过。
“真的?我之前怎么见到他跟一个女生纠缠不清啊?”
“哪个狗女人?!”徐柔醒觉。
“不知道啊,你又不说他叫啥名,不然我想帮你分析都分析不了。”
这哈批心一慌,果然全都讲了。
姚永听完,脱口而出:“就是那个级第一景浣?卧槽,这人不是出了名的‘泡他不如去泡教导主任’吗?徐柔你干嘛想不开?”
“老娘就喜欢他。”徐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喜欢也得有个谱啊…”姚永一边唾弃徐柔,一边觉得不对啊,如果是这人物,没必要缠着他家的飞灵。
“像你这种单身傻逼是不会懂的,不跟你说了,我今天跟我未来婆婆约好,我得去孝敬她了。”
徐柔开始收拾空空如也的小背包,装上口红等化妆品,犹豫了下,把教科书也拿了几本。
不能让景浣的妈妈觉得她是不学无术的花瓶。
“喂……”姚永还再问点东西。
徐柔直接朝他竖了个中指:“拜拜狗逼。”
姚永:“……”
高三专属的下课铃声回荡。
躁动的学生们鱼贯而出。
挂着实验班牌子的八班,噪音和喜悦略微深沉点,不像其他班的肤浅。
葛飞灵刚去接了个电话回来。
“怎么样,座谈会去吗?”出乎意料的是,景浣明明早就收拾好东西,但还坐在座位等她回来的模样。
“……不知道,我得问问家里人。”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跟他相处得时刻提心吊胆,烦又累。
这几天他对她的态度倒是稳定下来了,但也没能再进一步。
比如他会很关心她的身体和三餐,时不时也会跟她谈学习之外的事。
姚永打他的事似乎就此揭过了。
倒是没有再像考完试那天莫名其妙的亲近,她也得以松了口气。
可仍是不够。
葛飞灵心想,他就不能像姚永那样,在注意身体距离的情况下,对她迷恋痴狂么?
那种程度就够她好好掌握,然后让他成绩倒霉、掉下神坛。
“景浣!”毛巧贞忽然来到他们的桌前,不由分说地插话道,“我听班长说座谈会的事了,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葛飞灵微不可闻地皱眉。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这几天毛巧贞似乎对她竖起了一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