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尽力的靠着婴儿床,凭着一只腿来支撑自己的站立。
这一刻糜稽冲了出去――那大概是突破某种极限的速度,“绝”在瞬间转化为爆发的“发”和“周”,女人感知到念力波动愕然的转过身来,但糜稽的斧子已经狠狠的对着女人的胸膛劈了下来。她僵硬了一瞬,手执着的伸向床上的婴儿的咽喉,失去支撑的她无法彻底转身攻击糜稽,只有念压呼啸着向糜稽狠狠压来,孩子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可他毫无知觉般的抽出斧子再次劈了下来。“周”让斧子变得异常锋利灵活,他刺拉一声沿着肋骨的痕迹将利刃搅动开那个女人的内脏。血液溅到孩童白嫩的脸颊上,但是他宛若不知般的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砍着――
组成女人的零星碎片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稚嫩的孩童握着斧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地血腥里。
伊尔迷像一阵风一般的迅速飘进了屋子,他跨过两个青年执事和女佣的尸体,男孩身上的刀锋一般锐利的念压在看清屋里的情景之后骤然收了回去。他快步走上前查看婴儿床上的孩子:亚路嘉还闭着眼睛安详的睡着,小小的拳头握在粉嫩的脸颊边轻轻的呼气;奇胍丫被惊醒了,他的脸上被滴溅到一两滴血液,但他正睁着蓝色的眼睛,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天真懵懂的看着伊尔迷。两个婴儿都完好无损,伊尔迷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糜稽。
五岁的孩童依然紧紧的握着斧子,魇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的念不自觉的依然停留在“发”的状态。他杀人的方式太拙劣,尸体凌乱的散了一地,他明显是砍了许多下才将对方彻底杀死――如果不是对方已经被基裘重伤,他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也因为此,这个孩子把自己一身搞的全是血和残碎的肉沫。
伊尔迷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表情淡淡的伸手将糜稽面颊上的血腥擦拭干净。
愣住的孩子仿佛被伊尔迷这个动作惊醒了,他呆呆的,呆呆的看着伊尔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伊尔迷察觉到糜稽正在颤抖,全身寒冷至极一般的瑟瑟发抖。
十二岁的伊尔迷动作僵了僵。片刻后他摸了摸糜稽的头发,声线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澜:“你做的很好,糜稽。”
“你做的很好,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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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馆的人接手这里时,糜稽怔怔的看着一地凌乱的尸体只觉得血腥味冲鼻的厉害,他内脏翻动的厉害,走出房屋的时候直接扶着一棵树呕吐起来。但是却只呕出血和零星的碎肉,糜稽觉得更加恶心,整个胃部翻江倒海,生理性的眼泪糊了他自己一脸。
“被念压伤到了内脏。”伊尔迷说,“小问题而已。”
糜稽泪眼婆娑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呕。
基裘是被揍敌客家的佣人发现的,她的念力已经用的枯竭了,周围的树木动物全部被清扫的一干二净。糜稽看到一直像是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母亲时吓了一跳,她走到这里来的动作沉稳而正常,但她的眼睛没了。是彻底的空洞,就像是被什么直接吞噬掉了一样,就像根本,她从生下来起就没有眼睛一般。
基裘知道这是“制约和契约”,得知自己所有孩子都安然无恙的她步伐从容的摸索到库绀琪的尸体和尸体碎片边蹲下身来。
她将整个手掌就浸泡在了库绀琪的血液中。
这个女人,这个来自流星街的童年好友、姐姐一般存在的女人以流星街人的方式死去。她下了必死的决心来复仇,基裘失去了眼睛,但她在死前,因为“制约和契约”一定遭受了更恐怖的痛苦。
基裘感受到手中黏腻的血液温暖的质感。
她面对着一片黑暗轻柔的开口――
“是我赢了,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