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将打包好的米线端上来，陆川给狄然要的是番茄味，加了双份肉卷和青菜，盒子快要装不下了。
他拿去调料，在狄然的碗里填了两勺葱花和香菜，又加了一勺蒜蓉。
宋博看到陆川添的料，咋舌：“狄然这口味我是真不理解，她的饭量我也不理解，每天吃那么多还不长肉，不像笑笑，笑笑吃块肉都喊着怕胖。”
“狄然肉挺多的。”陆川忽然来了句，“就是穿衣服不显。”
他昨晚搂着她睡，手臂搭在她小肚子上，手感软绵绵的。
宋博：“我靠！你俩到哪一步了你连她身上肉多都知道”
陆川：“……”
“别乱想。”他说，“没有。”
“我听然然说你现在和她住一起。”宋博眼睛眯着，“以前赵小楠周末常去海峰家，海峰和我说这男生和女生就不能有密闭空间，一旦有了……”
陆川看他一眼：“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宋博识趣地闭嘴，两人一起往回走。
陆川忽然问：“海峰是不是喜欢狄然”
宋博一愣，半晌没说话。
“你实话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宋博这样说就是默认。
陆川：“感觉。”
宋博略微尴尬：“海峰没和我说过，我也是猜的。也对，我都能感觉出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川哥，海峰不会和你抢人的，他就算喜欢然然也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我知道。”
“还有件事，我觉得得让你知道。”宋博说，“昨天晚上放学我在小卖部买喝的，听见范伯明和他们班男生说话。他家好像认识一个阿姨，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那阿姨知道他是三中的，和他说了你的事。范伯明他爸在公安局，布告栏那些东西是他去找他爸的时候动电脑查的。他说的那阿姨，你知道是谁吗”
陆川猜也能猜出来是谁，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
陆川和狄然面对面坐着，随手拿了狄然刚才做的练习题批改。
“我这次肯定全对。”狄然吃着米线，擦了擦嘴上的油，“这个类型的题昨天你刚给我讲过，做不对我就是猪。”
陆川将她解题步骤最后两行圈了出来：“猪。”
“不可能。”狄然放下筷子，拿过试卷发现真的是她做错了。
她气自己又粗心马虎，把卷子揉成一团扔到身后的垃圾桶里。
陆川顺了顺她的头发：“只是结果算错了。”
狄然把他手打到一边：“我太笨了，我就不该学习，我不考试了。”
“吃完饭再算一遍吧。”
陆川打开盒子，狄然却不吃了，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宝贝儿。”陆川碰了碰她。
他很少这么叫她，每次喊的时候都用着十足的温柔，由他低沉的嗓音发出来格外诱惑。
狄然低低嗯了一声：“你自己吃吧，数学题都做不对的人不配吃饭。”
陆川：“你不吃我也不吃，数学题都讲不明白的人也不配吃饭。”
“你讲明白了，是我粗心。”狄然闷闷地说，“这道题我做了好多遍还是算错，像我这种猪脑子肯定考不好，我不能和你上一所学校，说不定连旁边的学校都考不上。”
她想起之前说努力和陆川考一所学校，又看着手里的错题，觉得又丢脸又讽刺。
狄然站起来，面朝窗外踮脚去抓榆树新生的枝叶，陆川揪住她的裤腰防止她摔下去。
她右脸颊被碎玻璃划到，贴着创可贴，陆川撕下来看了看，细细的伤口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狄然：“你再出一道题给我做，做对了再吃饭。”
“先吃饭，一会米线就泡软了。”陆川不听她胡言乱语，狄然虽然偶尔犯懒，大多数时候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学习，有时候凌晨一点还趴在被子里背书，第二天起来眼睛又涩又红，两个黑眼圈大得藏不住。
她不是受约束的性子，压抑久了很容易烦躁。
她学习是为了以后能和陆川在一起，可陆川看她觉不够睡饭也不吃的样子总觉得心疼。
“不吃！”狄然脾气上来了，“做不对题我不吃饭。”
她要坐下继续做题，陆川把她笔夺了。
狄然嘴瘪了：“你不爱我！”
陆川蹙眉，将她拉到窗帘后面，不轻不重地威胁：“你再说一遍。”
狄然果断改口：“川哥真帅。”
教室里蓝色窗帘布后面鼓鼓囊囊藏着一团，风从海上吹来，带着咸味和草木的清香，连带那点羞耻的甜腻都一起围困在蓬松而起的布料之后。
“放开我，教室还有人呢。”狄然挣扎。
“你吃不吃饭”
“不吃。”
一阵缠绵软糯的咕晁声。
“别在这……”狄然声音小了小，“要被看见了。”
“吃不吃”
“不……”
咕晟变得更大，隐约还传来软绵绵的哼音。
狄然自己听着都脸红，想到窗帘外面还有别人，她的声音可能被别人听到，脸更红了。
她手抓着陆川的领口，被他亲得腿软。
“我吃。”她小声说，“你别在这弄我。”
陆川放开她，她红着脸钻出去。
班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他们，她却做贼心虚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陆川刚要吃饭，门外有个不认识的男生探头进来：“陆川，孙主任叫你去教导处。”
狄然：“都快上晚自习了，他又有什么事”
陆川放下筷子：“我去一趟，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