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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慕诤不是这么蠢的人啊

这天天快亮的时候,因为秦泱高烧,荣棠还守在秦大公子的帐中没走,一个将军急匆匆地进帐,跟荣棠禀道“殿下,对岸北原军营的方向传来打斗喊杀声,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秦涵正因为自家大哥的高烧不退而手足无措呢,听了这将军的话后,一句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道“我们还有兵马在对岸没有过来”

这怎么可能呢

荣棠和秦丰谷都摇头,若真有哪位将军侥幸没有战死,手里带着一支兵马留在江北,这个时候也应是躲藏才是,攻打北原军营好容易活下来了,这将军想不开带着手下人自杀吗

荣棠看一眼高烧之下满嘴说胡话的秦泱,跟秦丰谷小声道“我去江边看看。”

荣棠的脸色不比自家长子好到哪里去,秦丰谷想劝荣棠命哪位将军去江边就是,可还没等秦大将军开口,荣棠已经手撑着坐椅扶手站起了身,手往下压,做了一个让秦丰谷安心的手势,荣棠便往帐外走去。

秦丰谷只得冲还傻站着的秦涵道“你还站着”

“留下陪你大哥,”不等秦涵动弹,荣棠就道“刚挨了打,秦三啊,你还能动”

秦涵本来不觉着,被荣棠这么一说,秦三少感觉自己挨了军棍的屁股疼了。

荣棠出了帐篷,看一眼被侍卫牵来的战马,抚一下发晕的头,荣棠强打了精神翻身上马。

来报信的将军也上马跟在了荣棠的身侧,小声嘀咕了一句“最好是北原人狗咬狗了。”

荣棠没说话,慕氏皇族也不是铁板一块,说起夺嫡这事儿来,慕诤的日子未必就比他荣棠好过,只是这会儿北原大胜,这个时候慕氏皇子之间能出兄弟阋墙的事,狗咬狗吗

一个时辰前,江北岸,北原军营。

几位北原的高阶将领站在一切原样,只是没了粮草的粮草营里发呆,慕诤没让人跟随,一个人将偌大的粮草营走了一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干净的粮草营,连地上都不见有一粒米

“这是活见鬼了”司马雄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今日刚入营了一批粮草,眨眼的工夫就没了”

就算有人偷粮,这人还是武艺天下第一,他们都拦不住的那种,可至少他们能知道有人偷粮吧怎么可能有人,在他们无知无觉之下,将整个粮草营搬空呢

“方才秦涵和一个丫头片子闯营,”另一位大将开口道“有人趁那个时候下手偷的粮”

“你们觉得能有这样的一个人”司马大将军问。

几位大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世上就不可能有这种能人

慕诤伸手轻弹一下空了的木箱,开口道“将聂正叫来。”

众人一听慕诤要找聂正,神情都是一凛,聂正是国舅,只是如今正得宠的聂妃娘娘可不是慕诤的生母,聂妃所生的皇子五皇子慕译跟慕诤还是对头,让慕诤领兵,让聂国舅管着军需粮饷,这在他们北原正庆帝来说,也是一个制衡,手头有兵的无钱无粮,手头有钱有粮的无兵,谁也无法坐大,这样皇帝也就安心了。

如今他们刚将崇宁军赶过沧澜江,聂正就要作妖把他们这些跟着慕诤的人都饿死在沧澜江聂正是疯了还是傻了高阶将领们心存疑虑,想不出聂正要在这时候作妖的理由,可空荡荡的粮草营就在眼前,将军们除了聂正,又找不出第二个有本事,也有机会在粮草上动手脚的人来。

聂国舅来得有点慢,到了粮草营,连看了几辆空空如也的运粮大车,聂国舅的眼睛就发了直,冲慕诤说了一句“这是谁干的”

慕诤脸色阴沉,音量不大,语调上扬地“哦”了一声。

聂国舅愣怔了一下,随即就急道“四爷怀疑是我”

慕诤道“粮草总不会长脚自己跑掉。”

粮草是不会自己长脚跑,聂国舅被慕诤盯着,突然一个激灵,聂国舅反应过来了,粮草不见了,自然是要找他这个负责军需的人,将荣棠打过江后,慕四皇子这是要冲他下手了。

“聂大人,”慕诤嘴角长得微微上翘,天生一副笑模样,只是这会儿站在夜慕之下,慕诤的笑模样看起来阴恻恻的,有些瘆人,“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聂正一心要助五皇子慕译成皇的人,对慕诤有畏,但要说尊敬,国舅爷还真没有,听慕诤跟自己要解释,聂正将胸膛一挺,大声道“四爷这话好没道理,下官将粮草送进了军营,这军营从上到下都是四爷一人作主,这会儿粮草不见踪影,四爷跟下官要什么解释下官在这军营里可做不了半分的主啊。”

“聂正,你这话何意”司马雄呵斥聂正道“你好大的胆子,放肆”

聂正一点不怕,反而是斜眼看了司马大将军一眼,道“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我才跟四爷求一个明白,还是说,司马将军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的意思是,是我将粮草藏起了”慕诤问。

聂正低头道“四爷,是谁藏起的粮草下官不知,下官也不明白,只个崇宁的小将加一个荣棠身边的暗卫,还是一个丫头片子,单凭这两个人就能救走秦泱六人,四爷,这秦涵二人是怎么从四爷手里将人救人,又安然过江去的”

“聂正”在场的将军们一起出声呵斥聂正了,这人这是在说,是慕诤将秦泱六人放走的啊

“白日里四爷明明有机会过江,为何四爷要命大军止步沧澜江前”都被慕诤把屎盆子扣脑袋上了,聂正现在真心是一点都不害怕了,情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军纪里白纸黑字写着,粮草被偷,被劫,他这个管军需的官是要掉脑袋的

“你是在说我故意放荣棠一条生路,”慕诤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怕回北原之后,飞鸟尽了,我这把良弓就要被藏起来了”

聂正没接慕诤这话,你慕四皇子设计要弄死我,那我也不能就站着乖乖等你来杀啊。

武将说话直接,所以司马大将军几个人听慕诤和聂正的对话费劲,但不管有没有听懂这二位的话,按照在场将军们的心思,把聂正弄死算了,这个是皇五子身边最得力的狗头军师,偏偏还能文能武,出生豪门,这人活着就让四爷党们辣眼睛。

慕诤看着聂正道“你说出粮草的下落,我可以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这事若不是自己赶到粮草营时,已经被发现此事的巡夜兵卒嚷嚷的全营皆知,慕诤还真想将此事捂住,荣棠就在江对岸驻军,就算这人已经是落水狗了,但倒霉的时候,你怎么确定落水狗不会反过来咬死你

将聂正拉出来,一是慕诤怀疑聂正,在粮草上动手脚,只有聂正有这个本事,二是这事瞒不住,他就得把这事查明,能全军上下的将士一个交待,三来,这是一个将聂正抓下,近而让慕译受重创的机会,不是吗

“兴许你就是带着空车来的,”有将军这时指着聂正的鼻子,大声道“根本就没有粮草”

顺着聂正作妖这个思路想,将军们想明白了一件事,站聂正后面的那个主子眼睁看着他们四爷,立下亡崇宁,为北原打下万里河山的绝世大功吗四爷有这个功劳在身,正大光明殿的那把龙椅,除了四爷,谁还够格继承五皇子肯定不能让四爷立这个功,所以聂正就在粮草上作妖,秦涵和那个丫头片子有多大的本事能闯营救人过江的那艘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明明已经将船都收走了,聂正这狗日的不是内应,他们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同时露了杀机,聂正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喊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去你妈的何患无辞,老子宰了你”

有将军挥刀就朝聂正的头上砍,恨不得这一刀就将聂正的脑袋砍下来。老子们喝风沐雪,在沙场以命相搏,结果这帮混蛋想的还是夺嫡争权

聂正侧身躲过这一刀,“呛啷”一声拨刀在手,回手就给了这将军一刀。

冲突就这么开始了。

军中也有跟随聂正的兵马,这可都是五皇子慕译的亲随,就是慕译为了防止慕诤下黑手弄死聂正安排的,这支兵马实打实的是慕译手里精锐。

同是北原军,却又分跟了两个主子的两拨人马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之下,地上很快就躺倒了尸体一片。

“四爷”司马雄看形势已然控制不住,急声问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慕诤“要射杀聂正吗”

“大人,走啊”贴着护着聂正的两个汉子,是慕译的亲卫,这会儿这二位推着聂正往营外退,他们肯定是打不过慕诤的这支大军的,只求能让国舅爷逃出来,只要国舅爷回到北原的京城上京,有皇上,聂妃娘娘,五爷在,四爷就不可能伤着国舅爷一根头发。

慕诤亲自拿了弓箭,手松弓弦,雕翎箭穿过无数厮杀中的兵将,正中聂正的后背。

荣棠带着兵到了沧澜江岸时,聂正被几个侍卫好手护着,从北原军营里骑马仓皇逃出,身后跟着追兵无数。

“听这声音,这是北原人窝里反了”有将军一边竖着耳朵听对岸的动静,一边跟荣棠惊道。

荣棠深锁着眉头,这个时候闹内乱慕诤不是这么蠢的人啊。

这天天快亮的时候,因为秦泱高烧,荣棠还守在秦大公子的帐中没走,一个将军急匆匆地进帐,跟荣棠禀道“殿下,对岸北原军营的方向传来打斗喊杀声,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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