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清嵘竟没有否认,厌世鬼对美男子情有独钟,有厉清嵘在的场合总会多看两眼。
谢从凝咬牙:“既然这么喜欢,当初为什么还缠上我?”
厌世鬼不无遗憾道:“他的意志太坚定,攻克不了。”
厉清嵘刚进教学楼,厌世鬼就注意到对方的存在,无奈,厉清嵘的心理素质太好,基本找不出漏洞,另外一个女人更是有道行,唯有谢从凝,心灵漏洞无数。
愤世嫉俗,爱占小便宜……人的负面情绪在他身上都能看到,然而厌世鬼还是带不走他。
谢从凝心中,有对死亡的敬畏。
只有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方会有这种畏惧。
厌世鬼虽然知道,依旧不肯放弃,为自己的劝死大计孜孜不倦奋斗。
谢从凝哪里知道它会有这么多心理活动,草坪中已经瞧不出什么端倪,他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厉清嵘像是感知道他的不安,“到我这里来。”
谢从凝不太好意思地坐在沙发上,彼时他用死缠烂打的方式获得床的独享权,厉清嵘一直睡沙发也没多说什么。
“我总有中奇怪的预感。”
厉清嵘摆出一个聆听者的姿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从凝:“从前一直以为,我来这里是因为林穗,如今发现,最早的因果缔结是在我们小时候。”
按照江女子母亲所言,现在的倒霉,都是当日分魂酿下的苦果。
谢从凝却觉得,更多的原因是他挣脱了死神,原本该在车祸中逝世,结果硬生生被江女子招来了魂魄。
忍不住自嘲:“也许我真该去看看《死神来了》。”
厉清嵘竟是笑了,“你会长命百岁。”
明知他代表不了上天的意志,谢从凝的心却在此刻莫名踏实。
一夜很快过去。
伴随太阳东升的,是惊恐的尖叫声。
谢从凝冲下楼前,注意到厌世鬼的状态,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处于极度恐惧当中。
昨晚还没有异状的草坪,此刻躺着一位死不瞑目的女佣,她的姿势分外诡异,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谢从凝第一时间关注的不是女佣的死状,而是在场人的表情。
家里发生了命案,厉清嵘的父母神情自然是不会好。其余人就更有意思了……有的目光躲闪,有的喃喃自语,还有的握紧随身佩戴的平安扣做祈祷。
趁人不注意,谢从凝轻声对厉清嵘:“我记得这些佣人关系都处的不错。”
他刚来的时候,这些人因为觉得自己对厉清嵘有别的居心,都没有给过好脸色,后来厉清嵘生病自己照顾,厉家的佣人态度才逐渐有所缓和。
厉清嵘点头:“像管家已经干了几十年,人在一起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
谢从凝:“可惜现在还真的看不出来。”
很多人眼中,伤心只占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惊恐。
厉清嵘眯了眯眼,问厉文霍:“报警了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厉文霍只得向公司告假,听到厉清嵘说话后脸色好了些:“估计很快就来。”顿了顿又道:“杨柳已经打过招呼,尽量不弄出太大的动静。”
有时媒体捕风捉影的报道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尸体很快被抬走,厌世鬼在谢从凝身边喋喋不休:“我说过,有很厉害的鬼!”
谢从凝:“究竟是人作恶,还是鬼作恶,有待商榷。”
他没有在现场多呆,推着厉清嵘最先离开。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江女子来了,神情一反常态的严肃,看到谢从凝,惊讶:“你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
谢从凝一脸冷漠:“谁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谁?我宁愿撑死。”
死者被摆成奇特的姿势,通常这种有仪式感的行为意味着连环杀人案的开端。
江女子静了静,生出些消极的情绪:“最近就没有一个能消停的日子。”
谢从凝解决完一个苹果,将昨晚厌世鬼的表现完整道来。
“有恶鬼?”江女子摇头:“我没有感知到。”
进门时她还特意留意过。
谢从凝:“昨晚我也看见一道红光,不会是巧合。”
江女子愁眉苦脸。
谢从凝:“是不是你能力不够?”
江女子怒了,拍桌道:“力量越强大的鬼怪,越容易被感觉到。”
谢从凝的那缕残魂亦是形同此理,因为太弱小,根本造不成实质性伤害,所以很难察觉到。
一直沉默的只有厉清嵘,江女子不再和谢从凝斗嘴,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
厉清嵘看向窗外,尸体早就被运走,但血腥味仿佛在空中久久没有散去:“我自幼邪祟入体,未尝没有古怪。”
江女子语塞,有关邪祟如何缠上厉清嵘,没有人知情,母亲似乎知晓一点点内情,却也总是三缄其口。
谢从凝没有豪门子弟那些讳莫如深,直言道:“或许是亲近的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