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旧书箱。
一身简便轻装。
一把泛黄折扇。
步青甲缓步于林州城中。
刚才,客栈之内,一众秀才纷纷上前,言说要帮步青甲找个好的住处。
这个名楼,那个香阁的。
步青甲一一谢过挽拒之后,不顾一众秀才的挽留,孤身离开了客栈,行走于林州城之内,欲寻一个僻静场所容己身。
步青甲离开了,但那一群秀才们,却是留在了客栈,说要找掌柜的好好说道说道。
至于说什么,不言而谕嘛。
一群陌生的秀才,怎么会帮步青甲
读书人的身份。
再加步青甲在画舫所作之诗。
林州城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僻静一些的客栈虽难找,但僻静之所,到也易寻。
一个多时辰后,步青甲终于寻到了一处很是满意的住所。
住所位于林州城西南角,离着淮河有着近一城之隔。
住所非客栈,而是步青甲租赁了一户人家的偏院,安静怡然。
偏院中,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林荫郁郁。
虽杂草遍布,只要稍稍收拾一下,乃是一处绝佳的温书之地。
二十两一个月的租钱,步青甲到也舍得。
在这样的一处安静怡然之地温书,步青甲自兴一声,“真是一处好地方啊。只可惜,这么好的一处宅院都能荒废成这样,着实不该啊。”
“步公子有所不知。这处偏院,乃是我家小姐原来的居所,后来因为我家小姐被歹人拐了去,最终也没个寻处。我家老爷夫人因思女心悲,亦是不想再睹物思人,就少有来到偏院了,甚至也嘱咐我等不准前来。”租赁之时,主人给步青甲打发了几个下人过来。
打发过来的下人,是要帮步青甲收拾院落。
步青甲仔细打量了一番,影影绰绰当中,到也能瞧出宅院有些偏女性化。
男子喜的亭台,却做成了女子偏爱的六角模样。
小桥流水,亦做成了花式护栏。
更者。
不远处未曾打理过的杂草繁花丛中,也都姹紫嫣红,非红即粉的。
步青甲背着书箱,抬步往前,“你家小姐何时被歹人拐了去的年岁几般大”
“我家小姐丁丑年生人。三年前,因为夫人身子渐弱,带着丫环去城外的白云观上香祈福。可不曾想到,小姐这一去,就再也没了音信。可怜我家老爷夫人悲伤如炬,差一点就去了。”下人轻抹眼泪。
步青甲推算。
今年是丙申年,丁丑年,往前推的话,那就是二十岁了。
十七岁到也成人了。
带着个丫环出城烧香祈福,怕是长得美艳,才被人盯上。要是长得难看,还被人盯上拐了去的话,那歹人除非是眼瞎。
步青甲出声道了一声可惜,就没再多言。
经下人一番收拾打扫之后,步青甲更是满意这间宅院。
是日下午。
步青甲去了学政,补报了参加乡试的资格。
原本。
秀才想要参加乡试,可不是像步青甲这样简单,直接去省学政补报即可。
而是需要在前一年,参加科试。
只有通过了科试,才能拿到乡试的考试资格。
但步青甲却是一个特例。
十多年前,步青甲因为夺得青州生员案首之时,被特别对待,授予了他可以直接报名参加乡试的资格,根本不需要在乡试前一年,与一众秀才们一起参加科试才能拿到参加乡试的资格。
全省如此多的秀才,总不能全部聚在一块,参加乡试吧。
况且,举人那是有名额的。
同理,举人参加会试,也是一样,毕竟,进士三年才录用一百人。
补报了参加乡试的资格,拿着入场劵的步青甲,并未到处游走,而是直接选择回了宅院。
宅院虽收拾停当了,但在租赁宅院之时,主人的交待,步青甲却是不敢忘。
天黑之前,必须回宅院。
宅院是人家的,步青甲即然选择租赁人家的宅院温书,那就必须遵守人家定下来的规矩。
至于淮河,步青甲更是没有多大的兴趣。
傍晚。
将将吃过主人家送过来的晚饭后,步青甲独坐在宅院亭台之中,手中拿着一本经义,百无聊赖的吟诵着。
乡试要考的四书五经,步青甲早在十多年前就熟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虽说这九年的游历,少有拿起这些书来,但在他赶来林州城的路上,这些书也被他再次翻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