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轨大踏步离席,三下五除二将盔甲兵刃全部卸下,有亲卫上前取走。
王恭道:“刘将军莫要急着走,也许还有其他人想要一起走,不如你们结伴同行。诸位,还有谁和刘将军一样,想要离开的?”
刘轨开了头,顿时有七名北府军将领站了出来,表示也要离开。王恭点头,一一请他们卸了盔甲兵刃。
再问了几声,又有三名将领加入其中,表示要离开。再问时,便再无人应答了。
王恭笑道:“难道就这十一人么?我原以为你们都会离我而去的,看来是我想错了。是了,何将军,你为何不走?”
何谦笑道:“王大人,我生是北府军的人,死是北府军的鬼。我是不会走的。”
王恭点头微笑,又看向高衡诸葛侃二人,问道:“二位不想走么?”
诸葛侃道:“除了北府军,我不知还去何处存身。”
高衡道:“我听诸葛兄弟的。”
王恭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向刘轨等人,沉声道:“诸位,俗话说,好聚好散。今日你们要走了,我敬你们一杯酒,祝你们一路好走。来人,给他们斟酒,为他们饯行。”
亲卫上前给那十一名将领每人斟了一杯酒,王恭举杯对着他们道:“某家先干为敬。”
王恭一口喝干,将空酒盅攥在手中。刘轨等人也将酒喝干,抱拳拱手行礼,便往外走。便见王恭将手中酒盅往地上猛力一砸,啪的一声,酒盅碎裂成片片。
众人一惊,正错愕之际,但见大帐之外,数十名亲卫一拥而入。
“杀了!”王恭冷声喝道。
众亲卫如狼似虎,冲上前来,对着十一名手无寸铁的将领便是一顿乱砍乱杀。一时间血肉飞溅,惨叫连声,只片刻功夫,刘轨等十一人喋血当场,尸横于地。
帐中众人惊愕瞠目,不知所措。
但见王恭冷笑着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放下酒盅之后走到横七竖八的尸体面前,用靴子踢了踢刘轨的尸体。
“哼,这种时候,却生离开兵马之心,是为不义。大难临头之时,不思共渡难关,却想着逃离,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作甚?此刻如此,将来生乱的必然是他们。诸位,原谅我王恭以这种方式来试探你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我大军之中,便是人心各异,故而变故频生,难以凝聚。刘牢之这狗贼该被干刀万剐。这些人便是下一个刘牢之,他们将来必然也会如此,所以我不得不杀了他们,希望诸位能够理解。”
所有人都默不出声。高衡心中愤怒不已,但同时也庆幸诸葛侃看出了端倪,阻止了自己。否则自己也是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诸位,莫怪王恭下手狠辣,我只是想要诸位明白,待人不忠,三心二意者,必没有好下场。这北府军不是哪个人的兵马,不要天天拿一些人的旧名头来说话。眼下正是危急之时,我希望诸位都记住,万不可三心二意,蛇鼠两端,否则,我绝不饶恕。敬诸位一杯酒,诸位压压惊。你们都是好样的,这件事跟诸位没有干系。”王恭举杯道。
众人默然不语,没有人说话。有人喝了酒,酒入喉咙,如刀子一般难以下咽。有人没有喝酒,面对刘轨等人的尸体,他们如何能喝得下去这杯酒。
王恭并不在意,对亲卫挥了挥手,亲卫们上前,将刘轨等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王恭归座,扫视大帐中众人,目光如炬,令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