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在数十名护卫的保护之下,来到距离李徽等人百余步外,扯着嗓子喊话。
“对面的是哪只兵马?领军者是何人?为何来此搅局?我天师道教众替天行道除魔卫道,乃奉天意起兵。尔等若是识相,便即刻撤走,我承诺绝不追赶,放尔等离去。若不然,今日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李徽哈哈大笑,指着孙恩喝骂道:“孙恩,你这等蛊惑人心残害百姓之徒,也配称替天行道,除魔卫道?瞧瞧你们干的事,会稽城被你们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这群人才是人间的妖魔,个个该死。今日教你们死个明白,本人乃徐州牧,征北大将军李徽。你惹上大麻烦了。我东府军之名,你当知晓。我以东府军之名,命你速速放下兵刃投降,放回羁押的谢家公子谢琰,那样的话,我可容你全身而退。”
孙恩心中大惊。本就和卢循在怀疑这是东府军的兵马,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徐州那么远,东府军怎么可能来此。但此刻李徽现身,亲口承认,由不得孙恩不相信。
那东府军之名,孙恩自然知晓。果然是踢到铁板了。
“原来是徐州东府军,原来你便是李徽。久仰大名。李刺史和东府军大名天下谁人不知。当年秦人南下,东府军功劳第一,然朝廷极为不公,反将功劳归于谢玄的北府军。本人对此事甚抱不平。李刺史,你远在徐州,我等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跑来会稽攻杀于我。难道说,李刺史居然是来帮谢氏的不成?谢氏那般待你,视你为奴仆,欺你如无物,你却跑来帮他们,是否太过可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李徽心中冷笑。这孙恩倒是有些手段,果然是善于蛊惑人心之辈。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挑拨离间。并且他还居然知道自己和谢家之间的一些事情,以此来作为挑拨的切入点。确实是有些手段和才能的。
“孙恩,莫要白费气力了。尔等装神弄鬼,残害百姓。乘朝廷大乱之际起事造反,是为倒行逆施之行。悬崖勒马尚可有救,若执迷不悟,则万劫不复。言尽于此,望你三思。”李徽喝道。
孙恩冷笑道:“这么说,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哎,我本还想劝你能够和我结盟,你北我南,共襄大业。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李徽,你此来带了多少兵马?五百?八百?一干?适才你是偷袭,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你以为我们当真怕了你不成?我长生军将士刀枪不入,神鬼莫敌,我们就算死了,也可登仙阶,列仙班,我们根本不怕死。眼下我长生军六干之众,轻易可将你们碾成齑粉。最后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李徽大笑道:“放马过来便是。我东府军将士虽人数不多,但岂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所能匹敌?刀枪不入?适才我们杀了数干教众,怎没见他们刀枪不入?位列仙班?尔等死后只会下阿鼻地狱,永受刀山油锅之刑。休得多言,来战吧。”
孙恩怒声道:“甚好,休叫我抓住你,否则我先把你这妖魔下油锅炸了。”
孙恩转身回阵前,厉声下令道:“诸位,对面只有数百正规兵马,远道而来,已然疲敝。他们坏了诸位的好事,势必将他们尽数除去。我神教教众,刀枪不入,神鬼难当,何况是这几百宵小之徒。听我号令,兵分两路,左右包抄,冲上去,围住他们,杀光他们。”
众教众打起精神,齐声应诺。
孙恩命卢循率两干人从北侧街道包抄迂回,攻其侧翼。自己则率四干教众正面进攻。
兵马很快准备完毕,孙恩一声令下,街口四干教众蜂拥而出,沿着宽阔的长街向着李徽等人冲杀过去。
一时间喊杀之声响彻全城,震耳欲聋。